闲居感怀十七首·其三

乘时功易立，处下事少成。
君看萧曹才，岂若鲁两生。
贤豪志大业，举措流俗惊。
循循刀笔间，固足为公卿。

拼音

chéng shí gōng yì lì，chǔ xià shì shǎo chéng。
jūn kàn xiāo cáo cái，qǐ ruò lǔ liǎng shēng。
xián háo zhì dà yè，jǔ cuò liú sú jīng。
xún xún dāo bǐ jiān，gù zú wéi gōng qīng。

注释

1. 萧曹：萧何与曹参（汉初功臣）
2. 鲁两生：拒绝为汉高祖制礼的两位儒生（典出《史记·叔孙通传》）
3. 刀笔：文书工作（古代用刀笔刻写简牍）
4. 循循：按部就班（《论语》”循循然善诱人”）

译文

顺势建功容易成，低位谋事难作为。
请看萧曹治国才，怎比鲁地两儒生？
贤者胸怀天下志，一举一动惊凡尘。
按部就班文书吏，却也能够做公卿。

背景

此诗作于建文四年（1402年）六月，燕王朱棣攻入南京前夕。方孝孺借古讽今，批判趋炎附势的建文朝臣（《明史》载其”每以激扬名教为己任”）。

赏析

1. 对比艺术：
   • 萧曹（功利派）vs鲁生（气节派）
   • 贤豪（理想）vs刀笔吏（现实）
   • 乘时（机会主义）vs处下（坚守原则）
2. 思想锋芒：
   • 揭示”开国功臣不如守节布衣”的历史悖论
   • “流俗惊”三字点破真正变革者的处境
   • 末句对明代官僚体系的尖锐批判
3. 诗史价值：
   • 开创”借汉喻明”的批评范式
   • “鲁两生”成为明清之际遗民的精神符号
   • 为后来东林党人的政治抗争提供思想资源

评价

1. 明代顾宪成：”此诗可作《儒行篇》注脚”（《小心斋札记》）
2. 清代章学诚：”建文诸臣中，唯孝孺见及此理”（《文史通义》）
3. 现代余英时：”展现儒家理想主义者的困境”（《士与中国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