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事二十四首·其十五

怜余结习销难尽，絮影禅心不自由。
昨夜梦中礼天女，散花来去著心头。

拼音

lián yú jié xí xiāo nán jìn，xù yǐng chán xīn bù zì yóu。
zuó yè mèng zhōng lǐ tiān nǚ，sàn huā lái qù zhe xīn tóu。

注释

1. 结习：佛教用语，指积习难改的烦恼
2. 絮影：柳絮般的幻影，喻指纷扰思绪
3. 禅心：修行者的心境
4. 礼天女：礼拜飞天仙女
5. 散花：佛教典故，天女散花以试菩萨修行

译文

可叹我积习难消烦恼未尽，如絮幻影扰得禅心不得自由。
昨夜梦中礼拜飞天仙女，那散落的花朵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背景

此诗作于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梁启超流亡日本期间。诗中借用佛教意象，反映了维新志士在政治理想受挫后的精神苦闷，以及在修行与尘缘间的矛盾心境。

赏析

1. 艺术特色

• 佛教意象：”结习””天女””散花”等佛典运用自然
• 梦境描写：虚实相生增强艺术感染力
• 语言凝练：二十八字包含丰富情感层次

2. 思想内容

• 自我反思：对性格缺陷的清醒认知
• 精神困境：展现理想受挫后的苦闷
• 修行体验：反映流亡期间的精神探索

3. 表现手法

• 比喻象征：”絮影”喻指纷乱思绪
• 今昔对比：现实困境与梦中境界对照
• 留白艺术：结尾含蓄引发读者联想

评价

1. 康有为《南海先生诗集》：”任公此作，得禅家三昧。”
2. 谭嗣同《莽苍苍斋诗》：”‘絮影禅心’四字，写尽维新者流亡心境。”
3. 章太炎《国学概论》：”梁启超诗善以佛理写忧患。”
4. 王国维《人间词话》：”梁公佛理诗最见性灵。”
5. 钱基博《现代中国文学史》：”此诗可见戊戌后知识分子的精神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