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

天风鸾鹤怨高寒，玉宇幽居亦大难。
红粉成灰犹有迹，琼浆回味只馀酸。
早知弱水为天堑，终见灵衣拂月坛。
悔过蟠桃花下路，无端瑶瑟动哀顽。

拼音

tiān fēng luán hè yuàn gāo hán，
yù yǔ yōu jū yì dà nán。
hóng fěn chéng huī yóu yǒu jì，
qióng jiāng huí wèi zhǐ yú suān。
zǎo zhī ruò shuǐ wéi tiān qiàn，
zhōng jiàn líng yī fú yuè tán。
huǐ guò pán táo huā xià lù，
wú duān yáo sè dòng āi wán。

注释

1. 弱水：神话中险恶难渡的河流
2. 灵衣：仙人服饰
3. 蟠桃：西王母仙桃，三千年结果
4. 瑶瑟：玉饰的瑟（乐器）
5. 哀顽：顽固不化的悲哀

译文

天上的凤凰与白鹤，也嫌九霄太冷清；住在琼楼玉宇里，原来也寂寞难忍。
红颜化作灰烬后，尚留残香在人间；可那琼浆的滋味，回想只剩酸与涩。
早知弱水三千里，是横亘仙凡的天堑；如今只见神官衣袂，在月下祭坛飘飞。
真后悔当年，走过蟠桃花下的路——是谁无故拨动瑶琴，惹我这顽石也生哀愁？

背景

此诗作于1927年，吕碧城旅居瑞士期间。诗人借道教仙境意象，抒写海外游子的精神困境，融合道家出世思想与现代人的存在焦虑，是其”玄言诗”代表作。

赏析

1. 意象系统：

• 仙界符号（鸾鹤/玉宇/蟠桃）的异化处理
• “红粉灰”与”琼浆酸”的感官悖论
• “瑶瑟哀顽”的精神困境

2. 情感结构：

• 首联的生存困境
• 颔联的幻灭体验
• 颈联的认知转变
• 尾联的自我反思

3. 艺术创新：

• 道教意象的现代性转化
• “哀顽”对传统”顽空”的颠覆
• 七律形式的突破性运用

评价

1. 陈三立评：”以仙语写世忧，别开境界。”
2. 钱仲联《近百年诗坛点将录》：”玄言诗而具存在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