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居庸关登万里长城二首·其一

摩天拔地青巉巉，是何年月来人间。
浑疑娲后双蛾黛，染作长空两壁山。
飙车一箭穿岩腹，四大皆黝幽难烛。
石破天惊信有之，惟凭爆弹迁陵谷。
万翠朝宗拱一关，山巅雉堞长蜿蜒。

拼音

mó tiān bá dì qīng chán chán，shì hé nián yuè lái rén jiān。
hún yí wā hòu shuāng é dài，rǎn zuò cháng kōng liǎng bì shān。
biāo chē yī jiàn chuān yán fù，sì dà jiē yǒu yōu nán zhú。
shí pò tiān jīng xìn yǒu zhī，wéi píng bào dàn qiān líng gǔ。
wàn cuì cháo zōng gǒng yī guān，shān diān zhì dié cháng wān yán。

注释

1. 青巉巉（chán）：形容山势高峻青翠
2. 娲后：女娲，创世女神
3. 飙车：指火车（当时新式交通工具）
4. 四大：佛教术语，指地水火风
5. 雉堞：城墙上排列如齿状的矮墙
6. 朝宗：百川归海，此处指群山朝向

译文

高耸入云的青山峭拔险峻，不知何时来到人间。
恍惚是女娲的双眉黛色，浸染成长空对峙的山崖。
火车如箭般穿行山腹，四周黑暗难以照亮。
石破天惊确有其事，如今却靠炸药改造山河。
万顷青翠环抱雄关，山巅长城蜿蜒如龙。

背景

此诗作于1913年秋，吕碧城乘火车经居庸关时所作。时值民国初年，新旧思想激烈碰撞。诗人将传统山水意象与现代工业文明并置，展现知识分子在时代变革中的深刻思考。

赏析

1. 现代性表达：

• “飙车”（火车）入诗，开创传统诗歌新语汇
• “爆弹迁陵谷”直写现代工程技术

2. 时空张力：

• 女娲创世神话与工业文明的对话
• “万翠”自然与”雉堞”人文的对抗融合

3. 女性视角创新：

• “双蛾黛”将山河女性化
• 以柔美意象解构雄关的阳刚气质

评价

1. 陈三立评：”以新眼观旧物，绝去畦町。”
2. 汪辟疆《光宣诗坛点将录》：”闺阁而有风云气，近世仅见。”
3. 钱仲联《近百年诗坛点将录》：”山水诗别开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