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秋兴八首次草堂韵己亥七月初一作·其一

龙虎新军旧羽林，八公草木气森森。
楼船荡日三江涌，石马嘶风九域阴。
扫穴金陵还地肺，埋胡紫塞慰天心。
长干女唱平辽曲，万户秋声息捣砧。

拼音

lóng hǔ xīn jūn jiù yǔ lín，bā gōng cǎo mù qì sēn sēn。
lóu chuán dàng rì sān jiāng yǒng，shí mǎ sī fēng jiǔ yù yīn。
sǎo xué jīn líng huán dì fèi，mái hú zǐ sài wèi tiān xīn。
cháng gān nǚ chàng píng liáo qǔ，wàn hù qiū shēng xī dǎo zhēn。

注释

1. 羽林：明代禁军（暗指南明政权）
2. 八公草木：淝水之战典故（《晋书》”草木皆兵”）
3. 地肺：南京古称（《景定建康志》”钟山龙盘，石城虎踞”）
4. 捣砧：捣衣石（象征战乱民生）

译文

龙虎雄师接替旧日禁军，
八公山上草木皆似敌兵。
艨艟战船遮天蔽日涌三江，
石雕战马临风长啸九州阴。
直捣金陵扫荡胡人巢穴，
塞外紫城埋葬敌寇慰天心。
长干巷里姑娘齐唱凯旋曲，
万家秋夜再听不见捣衣声！

背景

此诗作于顺治十六年（1659年）郑成功北伐时，钱谦益78岁暗中支持抗清（《牧斋晚年家乘》载”是秋闻延平王师入长江”）。

赏析

1. 史诗气象

• 四联分写：军容→战况→战略→民心
• 时空拓展：从金陵到紫塞
• 虚实相生：”石马嘶风”的灵异想象

2. 用典特色

• 双关”羽林”（明军/南明）
• “八公草木”喻军民同心
• “地肺”强化南京正统性

3. 声韵设计

• 押侵韵（林、森、阴、心、砧）
• 中二联工对而气势磅礴
• “涌””阴”的仄声收束

评价

1. 清代赵翼：”沉郁顿挫，直追少陵”（《瓯北诗话》）
2. 近代陈寅恪：”明清易代之际的诗史”（《柳如是别传》）
3. 现代钱仲联：”七律发展史上的里程碑”（《梦苕庵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