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虏横戈倒载斜，依然南斗是中华。
金银旧识秦淮气，云汉新通博望槎。
黑水游魂啼草地，白山新鬼哭胡笳。
十年老眼重磨洗，坐看江豚蹴浪花。
拼音
zá lǔ héng gē dào zǎi xié，yī rán nán dǒu shì zhōng huá。
jīn yín jiù shí qín huái qì，yún hàn xīn tōng bó wàng chá。
hēi shuǐ yóu hún tí cǎo dì，bái shān xīn guǐ kū hú jiā。
shí nián lǎo yǎn chóng mó xǐ，zuò kàn jiāng tún cù làng huā。
注释
- 杂虏：对清军的蔑称（《晋书》”五胡乱华”典故）
- 南斗：星宿名（《史记·天官书》”南斗为庙”指代南方政权）
- 博望槎：张骞乘槎典故（《荆楚岁时记》喻水军远征）
- 黑水：黑龙江（清军发源地）
- 江豚：长江江豚（暗喻战船，《尔雅翼》”江豚浪起”）
译文
凶暴的敌寇们丢盔弃甲，兵器横七竖八，
天上的南斗星依然照耀着我中华大地。
金陵的“王气”自古与金银般的光彩相随，
通往银河的航路，如今又被博望侯张骞般的使臣新开辟。
战死的孤魂在遥远黑水边的草地上哀泣，
长白山脚下新亡的鬼魂在胡人凄凉的笳声中悲鸣。
看尽十年世事沧桑的老眼，如今要重新擦亮审视局势，
我坐下来，闲看江豚在江水中拨弄起浪花。
背景
此诗作于顺治十六年（1659）郑成功围攻南京时，钱谦益时年78岁。据《牧斋有学集》记载，诗人此时暗中联络抗清势力，将复明希望寄托于郑成功水师。
赏析
- 意象系统
- 天文意象：南斗（正统）、云汉（天意）
- 地理意象：秦淮（明都）、黑水（敌巢）
- 生物意象：江豚（水军）、游魂（败军）
- 对仗艺术
- 空间对：”黑水”（北）对”白山”（东）
- 色彩对：”金银”（亮色）对”黑水”（暗色）
- 动静对：”啼草地”（声）对”哭胡笳”（器）
- 情感脉络
首联：战局→颔联：天象→颈联：敌况→尾联：观照
形成”现实-天意-后果-超然”的四重递进
评价
- 清代朱彝尊：”用事精切，气骨苍然”（《静志居诗话》）
- 近代邓之诚：”以星象喻兴亡，得屈子《天问》遗意”（《清诗纪事》）
- 当代严迪昌：”‘江豚’意象开创清初战争诗新境”（《清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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