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石秋影砚铭

我思故园，西风振壑。
花气微醒，秋心零落。
郭索郭索，墨声如昨。

拼音

wǒ sī gù yuán，xī fēng zhèn hè。
huā qì wēi xǐng，qiū xīn líng luò。
guō suǒ guō suǒ，mò shēng rú zuó。

注释

1. 菊花石砚​​：湖南浏阳特产砚台（《浏阳县志》”菊花石天然纹如菊”），谭嗣同家乡之物。
2. ​​郭索​​：象声词，状蟹行声（《太玄经》”蟹之郭索，心不一也”），此处喻磨墨声。
3. ​​秋心​​：拆字为”愁”（吴文英《唐多令》”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双关思乡与忧国。

译文

我思念着远方故园，听西风震荡山谷声声呜咽。
砚上菊花气息微微苏醒，而秋日的愁心已片片凋零。
“郭索、郭索”——那磨墨的声响还似往昔般分明。

背景

本诗作于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谭嗣同32岁流寓北京时，为家乡菊花石砚题写的铭文。诗人以”西风振壑”的磅礴意象起笔，通过”花气秋心”的细腻感知与”郭索墨声”的听觉记忆，在二十四字中交织个人乡愁与时代忧思，展现维新志士对故土文化的眷恋与变革现实的急迫。

赏析

1. 感官交响​​
   （1）听觉：”振壑”的宏大自然声响与”郭索”的细微人工声响呼应；
   （2）嗅觉：”花气”的清香暗示砚台特质。
2. ​​时空叠印​​
   （1）空间：”故园”与流寓地的分隔；
   （2）时间：”如昨”的往昔记忆与”零落”的当下心境。
3. ​​炼字艺术​​
   （1）”振”字写风力之劲，”醒”字赋菊花灵性；
   （2）双声词”郭索”既拟声又隐喻”心不一”的纠结。

评价

1. 当世评点​​
   （1）梁启超赞”秋心零落”：”五字道尽烈士心境”；
   （2）康有为批评”郭索”过俚，”有失铭文体统”。
2. ​​后世定位​​
   （1）《晚清四十家诗钞》列为”器物铭文革新之作”；
   （2）钱仲联指出此诗体现”谭嗣同将儒家器物观与近代人文精神结合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