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五首·其四

故里樊川菊，登高素浐源。
他时一笑后，今日几人存。
巫峡蟠江路，终南对国门。
系舟身万里，伏枕泪双痕。

拼音

gù lǐ fán chuān jú ，dēng gāo sù chǎn yuán 。
tā shí yī xiào hòu ，jīn rì jǐ rén cún 。
wū xiá pán jiāng lù ，zhōng nán duì guó mén 。
xì zhōu shēn wàn lǐ ，fú zhěn lèi shuāng hén 。

注释

1. 樊川：长安城南杜陵附近，杜甫祖居地
2. 素浐：浐水支流，在长安东郊
3. 他时：往昔
4. 蟠江：长江在巫峡蜿蜒如蟠龙
5. 终南：终南山，在长安南
6. 国门：都城之门
7. 系舟：停泊的船只（指漂泊夔州）
8. 伏枕：卧病

译文

故乡樊川的菊花，应已开遍浐水源头。
当年同游的欢笑后，如今还有几人健在？
巫峡蜿蜒的长江路，遥对着长安的终南。
漂泊万里系舟江岸，卧病中泪流双颊。

背景

此诗作于唐代宗大历二年（767年）重阳，是《九日五首》第四首。杜甫在夔州卧病，回忆长安故里重阳景况，感慨旧友凋零，抒发万里乡愁。

赏析

1. 空间并置艺术：
   • 地理对位：樊川（长安）⇄ 巫峡（夔州）
   • 水系对应：浐水（记忆）⇄ 长江（现实）
   • 山岳呼应：终南山（故国）⇄ 巫山（异乡）
2. 生命意识表达：
   • “几人存”的生死诘问
   • “一笑”与”泪痕”的情感对照
   • “万里”与”双痕”的数量反差
3. 语言锤炼特色：
   • “蟠”字活化长江形态
   • “对”字构建空间对话
   • “系””伏”的羁旅状态
4. 结构特点：
   • 前四句：时间维度（今昔）
   • 后四句：空间维度（远近）
   • 结句聚焦身体细节

评价

1. 古代评点：
   • 宋·刘辰翁：”‘几人存’三字，字字血泪”
   • 明·王嗣奭《杜臆》：”结句写病态如画，痛极”
   • 清·仇兆鳌《杜诗详注》：”前四忆故里，后四写客途”
2. 诗学价值：
   • 发展怀乡诗的空间叙事
   • 深化数字的抒情功能（几人/万里/双痕）
   • 体现杜甫”咫尺万里”的艺术概括力
3. 现代解读：
   • 地理学家关注诗中空间认知模式
   • 社会学家研究”几人存”反映的战乱伤亡
   • 现象学家分析”泪双痕”的身体现象学
4. 文学史地位：
   • 杜甫乡愁诗代表作
   • 古代生命意识诗的经典
   • 研究安史之乱后人口变迁的佐证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