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五首·其二

南湖秋水夜无烟，
耐可乘流直上天。
且就洞庭赊月色，
将船买酒白云边。

拼音

nán hú qiū shuǐ yè wú yān，
nài kě chéng liú zhí shàng tiān。
qiě jiù dòng tíng shē yuè sè，
jiāng chuán mǎi jiǔ bái yún biān。

注释

1. 南湖：洞庭湖南部水域，《岳阳风土记》载”洞庭南澥有青草湖”
2. 耐可：唐宋口语”怎可”，表反诘（王瑛《诗词曲语辞例释》）
3. 赊月色：拟人化修辞，典出《世说新语》”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而翻新
4. 白云边：
   • 实指湖天相接处
   • 暗用《列子·汤问》”乘白云至于帝乡”的仙隐意象

背景

• 时间：乾元二年（759年）秋，李白流放夜郎遇赦东归途中
• 人物关系：
  • 李晔：李白族叔，原刑部侍郎贬岭南尉（新旧《唐书》无传）
  • 贾至：中书舍人贬岳州司马，《新唐书》称其”善诗能文”
• 地理特征：唐代洞庭湖”周回八百里”（《元和郡县志》），较今湖面大近三倍

赏析

1. 宇宙意识的三重突破：
   • 空间：水面（南湖）→天界（乘流上天）→超验世界（白云边）
   • 时间：秋夜瞬态（无烟）→永恒（赊月色）
   • 物质：水月（实）→酒（虚）→白云（幻）
2. 谪仙人格外化：诗句道教意象现实对应直上天飞升术遇赦后的自由渴望赊月色玉液金丹以酒消愁白云边帝乡政治边缘处境
3. 盛唐美学范式：
   • 对比王维《汉江临泛》”江流天地外”的静态，李白创造动态宇宙模型
   • 较孟浩然”气蒸云梦泽”的厚重，更显空灵飘逸

评价

• 古代评点：
  • 宋人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赊月色’语极清奇，然已逗漏宋人理趣”
  • 明人钟惺《唐诗归》：”仙才侠骨，于此十字摄尽”（指末两句）
• 现代阐释：
  宇文所安《盛唐诗》认为此诗体现”中古诗歌最后的宇宙自信”，安史之乱后此类作品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