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诸进士作精卫衔石填海

鸟有偿冤者，终年抱寸诚。
口衔山石细，心望海波平。
渺渺功难见，区区命已轻。
人皆讥造次，我独赏专精。
岂计休无日，惟应尽此生。
何惭刺客传，不著报雠名。

拼音

niǎo yǒu cháng yuān zhě，zhōng nián bào cùn chéng。
kǒu xián shān shí xì，xīn wàng hǎi bō píng。
miǎo miǎo gōng nán jiàn，qū qū mìng yǐ qīng。
rén jiē jī zào cì，wǒ dú shǎng zhuān jīng。
qǐ jì xiū wú rì，wéi yīng jìn cǐ shēng。
hé cán cì kè chuán，bù zhù bào chóu míng。

注释

1. 精卫：神话中炎帝之女溺死后所化神鸟
2. 寸诚：微小而坚定的诚心
3. 造次：轻率、鲁莽
4. 专精：专心致志
5. 刺客传：指《史记·刺客列传》
6. 报雠：报仇

译文

世间有鸟为报冤仇而生，终年怀抱微小而坚定的诚心。
口衔细小的山石，心望汹涌的海波能平。
浩渺之功难以显现，微贱之命早已看轻。
世人都笑它行事鲁莽，我独欣赏它专注精神。
何曾计较永无休止，只求尽此一生。
比起《刺客列传》中的豪杰，它虽无名却无愧于心。

背景

此诗作于贞元八年（792年）韩愈进士及第前后，是模拟科举考试的习作。诗人借精卫填海的神话，表达对专注精神的推崇，展现其早期儒家价值观。

赏析

1. 意象经营：

• 神话意象：精卫鸟
• 自然意象：山石、海波
• 人文意象：刺客传

2. 艺术特色：

• “寸诚”与”海波”的强烈对比
• 议论与叙事的有机结合
• 结句的历史参照

3. 思想内涵：

• 对”知其不可而为之”精神的赞美
• 对世俗眼光的超越
• 儒家进取价值观的体现

评价

1. 宋代黄震：”退之少作，已见其骨鲠之气。”
2. 明代胡应麟：”结句翻案，尤见史识。”